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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门三宰相——南宋史氏家族传(39)

时间:2009-02-13 19:19来源:春秋 作者:郑传杰 点击:
周氏是这样的一个乖乖女,来到人前,她坐不动、行不摇,言不高声、笑不露齿,一副大家闺秀模样,能令史浩为有这样的妾而自豪;但当两个人单独相处时,她的胆子异乎寻常地大起来,着意让史浩心旌摇动、神昏智迷。这

周氏是这样的一个乖乖女,来到人前,她坐不动、行不摇,言不高声、笑不露齿,一副大家闺秀模样,能令史浩为有这样的妾而自豪;但当两个人单独相处时,她的胆子异乎寻常地大起来,着意让史浩心旌摇动、神昏智迷。这就是所谓“白天如圣女,不染凡尘;夜晚摇身一变,万种风情”。
一天周氏走进静静的书斋,迎面扑鼻的是浓浓的墨味及纸香。她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平稳,唇畔隐隐含笑的拥入史浩怀里。“以经书为妻,以史书为妾,以小说为奴,以佛道为客,以文赋为情人,这组比喻,真是太高明了。”史浩仍坐怀不乱,心想着孟子就
曾因为“礼”的问题和妻子闹过几次不愉快的事。一次是孟子走进自己家中,看到妻子在私室内衣冠不整,身体裸露,竟然愤怒地离去。另一次是看到妻子两脚张开,蹲在地上,孟子气得几乎要将她休掉。周氏似乎马上就猜准了史浩的心思。“但对于妾就大可不必拘‘礼’了。”她略带磁声的口气说。“不论读了多少书,才艺如何冠绝,情操如何高洁,在任何场地,妾的地位总是太低微了。”她略带哀叹的口气说。“不全是这样的。”史浩说这话时半推半就。“都说文人士大夫佯作风流多情,貌似高尚,崇艺不看色,风月之交,特别要显示其精神之雅,其实,却是一种最大的薄情寡意。”周氏见已到火候,仍不紧不慢的添了一茬子干薪,此时此刻再温的火,也会吐出火苗的。史浩这在下意识地将周氏抱紧了。 周氏张口慢慢吟道:“力者欲柔,柔者欲力,息者欲劳,劳者欲息,棘者欲肥,肥者欲棘,急者欲缓,缓者欲急,湿者欲燥,燥者欲湿。[1]”这是《吕氏春秋•任地》中的一段话,这段话的大意是说:太硬的就要使它柔软些,太软的就要使它刚硬些;休闲过了就要开始劳作,经常劳作的就要休闲;瘦瘦的要让它肥起来;肥的却要让它瘦下去,太结实了就要松一松;太疏松的则要结实点,过于潮湿的要使它变干爽;太干燥的一定要它变潮湿。
这番富有哲理的话无疑是最扇情的,史浩终于为周氏才情所折服。寂寞时,伤痛时,能寻找一个同醉的人,不是为消除寂寞,只为是分享寂寞。
史浩依从了周氏,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次颠倒,谁知道,竟然颠倒出了一个惊人的生命。
时值隆兴二年开春,一年之计在于春,而长江一带到处阴雨连绵,常有乌云遮天,氤氲万分,似乎为瘴气所弥漫,这样的天气的确令人难熬。
这一年对南宋王朝来说又是一个不好受的年头。朝廷上下还未从张浚兵败符离的阴影摆脱出来,又陷入了对金外交的困境中。
孝宗曾几次派大员前往金朝寻求和议,但都因为外交官的贪生怕死而没有任何建树。孝宗因此心急如焚,他向朝中大臣提出要求,在全国各地到处搜寻这方面的人才,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觅得了时任工部员外郎以辩才着称的魏杞。孝宗当即将魏杞召进宫殿,授以吏部尚书的官衔,命他作为金国的通问使,出使金国。
魏杞这次出使金国显然是条险途,对此朝中大臣无人不知,而身在其中的魏杞自然更加清楚,但自从接受出使命令起,魏杞就抱定了为大宋赴汤蹈火的决心。他这样对孝宗说:“万一金人如犬羊一样贪得无厌,希望陛下当机立断,立即命令宋将出师,不要挂念小臣在金有什么不安全。”这一番以大宋国家利益为重,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的表白,令孝宗听了内心十分感动。
魏杞的确不愧是一位有胆有识、大智大勇的人,对于国家,他是一位忠臣;而对于家庭呢,他则是一名孝子。魏杞少年迁居鄞县,入仕后离开鄞县,但他的老母仍居在鄞县,这次北行,魏杞觉得凶多吉少,所以临行之前,决定先赶回鄞县与老母辞别。谁知魏杞的母亲也是一位知忠节明大义的老人,她明知儿子此行是险途,不但没有拉儿子的后腿,反而勉励魏杞说:“好男必当尽节报国。”有了母亲这一言的勉励,魏杞的意志更加坚定。为了能出色完成出使使命,魏杞在各方面都作了充分的准备,他特别严格地选择了同行人员。当时同朝为官的弟子陈居仁听到老师国难之际,临危不惧出使金国的消息,也返回鄞县,并以身相许,请求追随魏杞去金国。魏杞非常感谢陈居仁的支持,就命陈居仁为参议官,随同前往。
魏杞在鄞县的一举一动,当然不能不惊动因反对张浚用兵而罢相归里的史浩,张浚兵败本在史浩的意料之中,可惜孝宗急功近利,最终没有听取史浩忠告,在部分大臣狂热的鼓动下选择对金发动战争,现在面对这样的败局,年轻的孝宗将如何应对,这让身为孝宗老师的史浩十分忧虑,尽管他已被罢官,根本无从作为,但此时此刻岂能不想着国事。也就在这个时侯,魏杞勿勿赶来与史浩话别,史浩深知魏杞此行责任重大,特为魏杞设宴饯行。
史浩、魏杞是老相识,老相知,他们都曾就读桃源书院。史浩参加省试推荐,还曾得到魏杞的鼎力相助,中进士后首任都是余姚尉,彼此之间的熟悉,不是兄弟胜似兄弟。魏杞的个性刚烈,史浩的个性稳重,但平时在一起却无话不说,可是今天他们除去问候,相对无言,自始至终以酒代言,彼此就这样渲泄自己的心情,宴席之间,一阵秋风袭来,击落一片枯叶,史浩、魏杞不约而同地望着随风飘逸枯叶,仍然相对无言。直到魏杞起身作别,史浩才拱手说:“国事任重,全赖尚书了。”魏杞没有回答,投给史浩坚毅的目光,然后拱手登程。
一路上魏杞、陈居仁屡屡遭遇金兵刀枪的威胁。当他们到达盱眙时,金国大将仆散忠义、纥石烈志宁一边准备拥兵攻淮,一边派权泗州赵房长前来探问宋使的来意,还追问着要看国书。面对拥兵攻淮的威肋,魏杞镇定自若。他不顾个人安危,对赵房长说:“国书是御封的,应当见到金主才可以当廷面授。”赵房长无法,便立即骑马告诉仆散忠义,他们商量后,怀疑魏杞所带的国书不是正式的,因此逼着与魏杞谈判,并提出割让秦地、归还正人以及增输岁币二十万等事宜。魏杞态度坚决,一概不许,保持着大国使者的威仪。
冬天渐渐来临,停留在镇江的魏杞、陈居仁一行只才接到孝宗的命令,便逆风渡过淮河,直奔金都和议。
史浩送走魏杞后,心里一直不能平静,国事不能不挂在心间,他迫切地想听到魏杞、陈居仁一行的消息,所以常常在书房里翘首北望…… (责任编辑:admi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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